有一种东西,它一直追赶着你。在它身上你看到你爱的人,你认识的人,你不认识的人。它一步步向你走近,不紧不慢,不思考,也没感觉,绝不放弃,直到死亡。 本片的隐喻貌似浅显。性传播疾病(STD),如同从库布里克的237号房间里走出来的行尸,如影随形,受害者在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中,最终惨死。片子引用着《白痴》里的句子说,精神的折磨比肉体的折磨更为痛苦。行尸是这种精神折磨的具象化体现,现实世界不存在行尸,但却并非不存在这种痛苦。 折磨来自于隔离和孤独。罹患 STD,有时候就像女主角婕伊(Jay)一样,毫无防备,只是命运的不期而至。但没有健康正常人能分担这种疾病带来的恐惧。婕伊在卧室里崩溃,哪怕朋友在身边,但却无法让他们体会这种眼前没有出口是出口的无助,更无法理解死亡近在眼前的绝望。另一种折磨来自于羞耻。人们条件反射地将 STD 病患和放纵的私生活联系在一起,STD 给他们打上了某种标签,以致他们身陷于无处不在的指责。即使只是一时不慎,或是像婕伊一样甚至毫不知情,但他们便自此永远暴露在整个社会的检视之下,永远“衣冠不整”,“举止不端”。 行尸以任意的相貌出现,或陌生,或熟悉,甚至是亲人朋友的样貌。STD 的折磨也是这样,它可能来源于周围的所有人。人在弱势时总是防备的,不仅是有恶意的人,甚至是并无恶意的人,也会成为病患眼中潜在的敌人。但对不少人来说,STD 是一种谈资,人人都熟练地闻之色变,迫不及待地做裁判,戴上非黑即白的面具,去表演。甚至是熟知的朋友,都有可能对侧目而视,甚至是家人,也成为敌人。还有什么比被家人抛弃更痛苦的事呢? 说了这么多,但 STD 显然只是这个故事的直观隐喻。如果故事只是在讲 STD,电影里的另外一些东西就失去了解释,一些桥段会显得赘余,甚至莫名其妙。《它在身后》是一个谜语。恐怖片适合布置谜语,并且最后谜语揭晓又反过来让片子产生毛骨悚然的效果。类似的片子还比如说《恐怖游轮》。这种恐怖的产生机制是回归到人性本身:未知的恐怖,和未知自始至终都潜伏在身边的恐怖。本片细腻地布置着一个谜语,并且还在呈现上做到了表里两相,一击两鸣。 看过《霍比特人》的话,应该对咕噜的这个谜语有印象吧: 它会吞食一切,虫鱼鸟兽花草树木,咬破生铁,蚀穿金钢;将岩石化成飞灰,杀死国王,屠灭城镇,沧海化桑田,高山成平原。 现在如果重新看一下本文的第一段话,并且稍微改写一下: